精神卫生工作者：杀医案的高危人群

佛罗伦萨，意大利——一项针对美国过去三十多年的杀医案的系统综述显示，各临床科室的医生中，精神科医师被患者及其家属杀害的风险最高。此外，遇害的精神卫生工作者中，年轻的女性个案工作者比例尤高。

研究者、Sylvan C. Herman基金执行总监Michael Knable博士回顾了自1981年以来，美国全部针对精神卫生工作者及临床医师的他杀案件。总体而言，杀医案在美国并不常见。然而，Knable博士也发现了行凶者的一系列常见特征，包括年轻，男性，罹患精神分裂症，和/或有强制入院史。最常见的行凶手段为枪杀。

Knable博士指出：“针对精神卫生工作者及临床医生的杀医案比较少见，常发生于医疗环境攻击行为及暴力的背景之下，”然而，“很多此类事件或许是可以预防的。”

本项研究于第六届国际精神分裂症研究学会（SIRS）双年会发布。

精神卫生工作者

Knable博士解释称，他之所以开展本项研究，是因为他的两个朋友Wayne Fenton博士和Mark Lawrence博士均被他们自己的患者所杀害：“我就问我自己，这种事究竟是很常见的，还是偶然事件？我们能不能做些事情，去了解这种事什么时候会发生？”

于是，Knable博士针对新闻传单、网络来源及医学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检索，目标为1981-2014年间美国针对精神卫生工作者的凶杀事件，以及1981-2017年间针对临床医生的凶杀事件，并排除了那些发生于矫正治疗中心及非医疗机构、或与医生职业角色无关的案件。

Knable博士共找到了33起针对精神卫生工作者的杀医案件，其中39.8%的遇难者为个案工作者，30.3%为精神科医师，15.1%为社工，6.1%为心理医生，6.1%为护士。

遇害者中，54.6%为女性，女性遇难者的平均年龄为35.4岁，而男性遇难者为49.1岁。枪杀是最常见的行凶手段，发生于42.4%的杀医案件中，其次是锐器戳刺（30.3%）及暴力击打（12.1%）。

就地点而言，36.3%的案件发生于精神科疗养机构，公立诊所及私立医院各18.2%，私立诊所15.2%，公立医院12.1%。

行凶者大部分为男性（81.8%），男性行凶者的平均年龄为33.0岁，而女性为44.3岁。凶手最常见的诊断为精神分裂症，占54.5%。48.5%的凶手此前曾因刑事犯罪被指控，51.5%此前有暴力行为，39.4%对治疗不依从，51.5%有强制入院史。

Knable博士指出，针对精神卫生工作者的杀医案总体上是很少见的。最危险的一种情况是：“一名年轻女性个案工作者在疗养机构解决某个问题，而身边没有其他人陪伴。”

临床医师

本项综述还找到了31例针对临床医师（physicians）的杀医案，其中39%的遇难者为精神科医师，22%为其他科室医师，16%为初级保健医师，13%为妇产科医师。87%的遇难者为男性，平均年龄53.3岁。最常见的行凶手段同样为枪杀（78%）。

这些杀医案中，87%的凶手为男性，平均年龄44.9岁。68%的凶手曾接受精神科治疗，16%患有精神分裂症，19%正在接受精神科治疗但具体诊断不明，10%患有双相障碍，23%患有其他精神障碍。23%的患者曾被强制入院接受治疗。55%的凶手是遇难者当前或过去的病人，6%为患者家属，6%为遇难者的同事。13%的凶手为支持流产的活动家。

就地点而言，35%的杀医案发生于医师办公室，29%发生于医院，16%发生于门诊，10%发生于医师的家中，10%发生在其他地点（如流产门诊）。

Knable博士指出，相比于其他科室的医生，针对精神科医生的杀医案更多：“凶手主要为男性，是遇难者目前或过去的病人，既往接受过精神科治疗。”

“很多游说团体希望向公众传递一个信息：精神障碍患者并不比一般人群更暴力。然而更准确地说，只有在他们愿意接受治疗时，这一观点才是正确的。如果他们压根不参与治疗，对于正在医院或急诊室上班的你，暴力事件并不遥远。”

“我们可以很明确地说，如果对方是男性，有幻觉和妄想让他去伤人，对药物治疗不依从，正在使用非法药物，既往曾有法律记录，发生暴力行为的风险会比别人高出很多。”

Knable博士还表示，智商低是另一个因素：“如果你有认知损害，你就更容易冲动行事，出现暴力行为。”

专家述评：仍是罕见事件

作为对该研究的评论，曾担任美国精神医学学会（APA）主席的Paul S. Appelbaum博士称，他赞同“杀医案在医疗机构中仍是罕见现象”这一观点。

然而他也指出，精神科医师经常需要面对存在众多暴力行为高危因素的患者，如物质滥用、难以管理愤怒、人格障碍（如反社会型人格障碍）、精神病性症状（如命令性幻听）等。“可以说，精神科医师所面临的风险最高。相比于其他精神卫生工作者，个案工作者经常需要家访，其风险最高也可以想象，尤其是自我保护能力最弱的一些人。”

Appelbaum博士指出，精神障碍患者的暴力风险实际上还是升高的，但比很多人想象得要低。很多高危因素与暴力有关，对治疗不依从只是其中的一个。他还指出，美国应针对那些高危人群采取更多行动，限制枪支的获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