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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上小学的时候,学校不学奥数,也没有哈达卷。学校里经常组织看电影。看了电影,就知道哪些是好人,哪些是坏人。
日本人肯定是坏人。外国的坏人,我们都叫“鬼子”。
鬼子最怕我们的地道战、人民战争。我们的李向阳、小兵张嘎来了,他们就嗝屁了。
那个时候,大人和小孩都喜欢看《地道战》、《小兵张嘎》、《南征北战》、《英雄儿女》。
小时候,也分不清什么红军、新四军、八路军、解放军,反正只要是“我们”赢了鬼子,赢了“刮民党”,就高兴,欢呼雀跃。
在《南征北战》里有这样的一出戏。国民党的74师师长张灵甫被解放军围了。
张灵甫在最后时刻向兄弟伙呼救:看在党国的份上,拉兄弟一把......
解放军把张围在一山洞里面,乱枪打成了蜂窝煤。
在《英雄儿女》里面,只剩下战士王成一个人了,战友都牺牲了,敌人又向阵地上摸了过来。
王成对着步话机大喊:向我开炮!
敌人靠近了,王成拿着爆破筒,跳出了战壕,有一万丈的光芒照耀着他,有一万颗子弹也打不到他身上。
他拉燃了爆破筒,一跃而出。
电影里面有首《英雄赞歌》是这样唱的:
英雄猛跳出战壕,一道电光裂长空,地陷进去独身挡,天塌下来只手驚,两脚熊熊蹚烈火,浑身闪闪披彩虹。
为什么战旗美如画?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。为什么大地春常在?英雄的生命开鲜花。
后来知道,刘文彩是地主,他有一个大庄园。可是,他家的水牢是当地窖来用:水是其他人给灌满的。地窖里存放的是食物,跟贫下中农没啥关系。
后来,就知道刘文彩在当地的教育上也做了很多善举。老百姓都不觉得这人有多坏。
后来,就知道从小学的《半夜鸡叫》也不是真的,现实中的周扒皮是个厚道人。作家高玉宝艺术加工,把周写成了坏人。
后来,读到民国时期的一些历史材料,才知道,地道战、地雷战也属于艺术加工。抗日战争的胜利中有成千上万国军战士的鲜血。
然后,就知道张灵甫是抗日英雄。后来,日本人打败了,鬼子给蒋委员长签投降书。(明白我朝为何不纪念抗战胜利了哈)
我们自己人打内战,把张灵甫给灭了。成王败寇,没啥可高兴的。
后来,也知道了王成的典型也没有与敌人同归于尽,他侥幸活了下来。他成了战俘,后来,又回到了自己的祖国。
一个“向我开炮”的人,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默默生活在辽西平原的乡村里,在很多年里,他什么也不能说。
袁腾飞曾经说过:中国的历史教科书讲的都是秽史。
其实,岂止是教科书如此。
从小到大,你认为你知道什么是好人,什么是坏人了。长大了,你发现有些地方完全混乱了:有点乱,混乱不堪,黑白颠倒!
你对系统的信任开始崩溃了:你以为银行从来不存在问题,结果,有一天,你从银行取出了假币。
你终于明白了:你为何从不喜欢历史课了。教育嘛,要的就是一种洗脑的效果。
好在,我们现在知道,这个世界至少有两种版本的历史讲述。
教科书的版本多半属于迷宫版的:年月日,事件。年月日,事件,罗列,罗列。没有关联,没有解释,也没有意义。你只要记住就行了。只要保证每个人能产生在迷宫里的感觉一样就好:足够的厌倦和足够的无聊和遗忘。
还有一种版本的历史是属于镜子版的:前因后果,对比,引申。让每个人都有可能获得一种洞察力。照见自己,照见过去和未来的秘密。
袁腾飞的《历史是个什么玩意》就属于镜子版本的讲述。它简单、有趣。现在已出了三册。
《历史是个什么玩意1》是讲中国古代史。行文言简意赅、通俗易懂,比如说讲秦律特点就是轻罪重刑。袁老师一句话就概括了:你随地吐痰,吊起来打。《玩意1》是三本里内容最扎实的一册。
《玩意2》讲中国近代,鸦片战争、民国这一段。最精彩的《文革简史》没有。
文革简史,各位只能网上见了。今后这部分能出的时候,我朝就差不多民主了。
《玩意3》讲世界史上半部分。整个一个袁腾飞版的大国崛起。
把什么法国大革命、英国光荣革命、美国独立战争、日本的明治维新,一网打尽。
人家为什么强大啊?人家这几百年在干啥,我们中国又在干啥?一对比,恍然大悟。
袁老师说:选择性的遗忘是很可怕的。有人说我颠覆了历史,那么请问,你了解的那个我颠覆之前的历史,是不是被颠覆过?
是啊,我小时候的哪些教科书,宣传和电影,颠覆了太多的东西。
我们对自己的过去都无法真实地确认,更别奢望对过去怀有一种温情和敬意。同样,我们也无法真实地展望未来。
一个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过去错误的族群,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进步和成长。
放假了,我给儿子买了一套。我先睹为快。
有人问了:读历史有什么用啊?
我用袁老师的话来回吧: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以往历史最高之顶点。
读历史的人,不容易绝望。历史是有大用的,很多问题都可以从中找到答案。而这已经足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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